狼狈。
她只穿着一身中衣,被滚得满是脏污,原本圆润的面颊都清瘦了一圈,看出了尖尖的下颌,连面颊上都带着烟火寻出的灰痕。
赵怀芥眼眸低沉,嗓音里都带着不自觉的颤抖“你,怎么样”
苏淼淼咳得双目湿润,摇摇头,还未来得及开口,一旁便又忽的响起了护卫低沉的禀报“殿下。”
赵怀芥闻声看去,护卫手下按着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人,似乎是刚刚才从月洞门外押来。
是箫予衡。
长公主方才说要将他抓来,逼问淼淼的去处,却不知道怎会来了这里。
箫予衡被护卫按得跪在地上,目光却还看着一旁的苏淼淼。
赵怀芥的骤然冷了下来。
倒是被困了这么多日子的苏淼淼,却被箫予衡毒蛇般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。
箫予衡见状似有似无的抬了唇角,声音低柔,如同对情人的真心关怀“淼淼,你总是这般不听话,在蓬莱宫还没吃到教训,水火无情,若有万一,可怎么办”
苏淼淼回过神,怒火涌上心头,咬牙上前“箫予衡,都什么时候,你还在这儿装模作样”
如今母亲与赵怀芥来了,她获救之后,必定要叫这禽兽受到教训
但箫予衡却似乎并不十分担忧,闻言,反而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赵怀芥,莫名说了一句“陛下到了。”
苏淼淼还未回神“陛下到了又怎么样”
箫予衡干出这样这样的事,陛下来了也只会为她作主,难不成还会袒护箫予衡这个不喜欢的儿子
但下一刻,苏淼淼回头看到赵怀芥的神色后,便也隐隐察觉到不对“表兄”
赵怀芥垂眸看她“无事,我办了一些错事,待陛下来了,自去认罪便是。”
箫予衡忽的冷笑一声“错事豢养死士,私藏弓弩,抗旨不遵,伤金吾卫中郎将,不愧是元宗太子,轻轻一句错事,便已是这般惊天动地。”
伴着这面上的嘲讽,苏淼淼也清楚的听到了箫予衡一句句心声
[我私困淼淼,便是暴露亦罪不至死。]
[赵怀芥谋逆不赦必死]
[陛下无子,皇子皆是废物]
[我终究还有机会]
[淼淼,日后终究也只能是我的]
苏淼淼听得心惊,下意识想要反驳,但张张嘴唇,却又被什么堵住一般,说不出哪怕一个字。
箫予衡说的是真的。
类似的场景,她在昏迷中便见过,那是故事里,她被箫予衡溺毙池中,母亲为了给她报仇,转而支持赵怀芥,与箫予衡分庭抗礼。
但那时候箫予衡气势已成,被逼到最后,等不及的母亲便决意谋逆起兵。
喊杀,嘶吼,哭泣,甲胄与火光
最终仍是败了,病中的陛下站在了箫予衡这一边,最终胜利的终究还是主角。
如今这样的结局,只不过是略微提前了一些,匆忙了一些。
赵怀芥不顾明烈皇后的多年筹谋,放弃了离京的打算,在并不合适的时候,提早亮出了所有的底牌,落上了大逆不赦的罪名,只是为了救她。
身后的高墙忽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,苏淼淼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。
赵怀芥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心“别怕,是长公主的冲车。”
说罢,他便略微后退一步,自怀中缓缓拿出了一样东西